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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新月議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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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新月議嫁

新月心裏是一萬個不樂意,無奈老父親過大壽,她不得不去。

回去之後才知道,父親過壽只是一個借口。哥哥新娶的嫂子十分熱情的招呼著她。“妹妹來了!你哥哥一向誇你乖巧伶俐,可惜我們姑嫂今日才見面,可是怠慢妹妹了。人家常說,好媳婦應該上顧婆母,下看小姑。婆婆大人去的早,我連一日都未服侍,心裏一直罪過的狠。妹妹現在身邊,我就一定要盡心盡力,才好讓婆婆安心呢。”

一番普通的客套話被她扯七扯八的敘上大半天,還要扯進死去的娘,說的好不熱乎。伸手不打笑臉人,新月也只好陪著笑,和她互相恭維了一番。

說著說著就聊到了正題,這個國公府的小姐曾傳有男兒氣概,今日見來覺不是浪得虛名。

燕國公小姐彥如笑吟吟的說著,先是以孝為引,接著用賢為輔,終於說出了她想說的話。“妹妹眼看年紀也不小了,要是婆婆在世,怕是要早早都為妹妹說上一門好親事。嫂嫂我才來不久,一時沒能顧上,也疏忽了妹妹的大事。”

新月也不搭話,只聽她說下去,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意思。

彥如繼續說道:“原本這事我不該在妹妹面前提起,只是婆婆早去,公公和你哥都是個男人家,也不懂得操持這事。我想妹妹也不是那小家子的兒女,是見過世面的,這些話說了也無妨。”

新月一笑:“嫂子是說我該嫁人了吧?”

彥如笑道:“可不是呢!我左看右看還真給妹妹相了一門好親事。”說到這裏她又嘎然而止,頗有吊人胃口的意味。看來燕國公府的笑面虎還真不如納蘭家的潑辣婦好打發。

新月從沒經過這番事故,雖曉得她大概的意思,卻不會像她那樣伶牙俐齒。

彥如處事精明,說話就如綿裏藏針。新月實在,同樣的話能讓人如撞上南墻。

“沒想到我的事還讓哥哥嫂子這麽操心,不過,我早就打定主意,這輩子都不嫁了。”新月說道。

彥如噗嗤一聲笑道:“看妹妹說的,哪個女人還不是要嫁了人的。以前家裏對你的虧欠,嫂子會給你補上的。”

新月心裏暗說:“你不過才嫁過來,說的好像多老的資格似的。你們該不會拿我去換取名利吧?但願不是,不然大家可丟難看了。”

新月說:“哥哥嫂子就不要為我忙了,我是真的不會嫁的。”

年羹堯從外面進來面上帶了一絲不悅:“新月你胡鬧呢。女兒家的婚事怎由你亂做主!”

新月冷笑:“既然不由我那還說什麽和我商量。我自己做不了主,難道你說的就算了嗎?還有爺和小福晉呢!”

年羹堯面上有些掛不住,生起氣來:“就是讓爺說,他也不會誤了你一輩子。你不是不嫁,大許是心裏記掛著李衛吧!我勸你死了這條心,李衛他還不配!”

彥如做勢去勸:“越說越遠了,妹妹那裏會有這種想法,妹妹也算是千金貴體,李衛哪裏配的上。妹妹原是咱們家的大小姐,竟被你們糊糊塗塗的送去做丫鬟。現在我既來啦,就不會讓妹妹再吃苦。明天你少不得回了王爺 ,咱們要把妹妹接過來。”

新月急著爭辯:“我不回來,我還要回去伺候姐姐的。”

彥如拉著她的手笑說:“就是親姐妹也要各自成家,哪能一輩子在一起。”新月說不過她,只能趕快回王府。

年羹堯知道李衛不久也要進京,一直仔細留意新月的情況。雍王府進進出出的也勤快了。

一想到他們要為她提親,心裏就堵的慌。李衛走了近一年,中間多次讓人給胤禛和瀾兒捎來南方的土儀。新月的那份總是和別人不同,瀾兒每次見了都笑一笑,彼此心領神會。不知怎的,每次想起李衛,就覺得他是一個大哥哥一樣,半點沒有男女的感情。

胤禩的風頭越來越旺,一時間權傾朝野名傾天下。年羹堯是不甘屈居人下的人,非常懂得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,而且運用的相當嫻熟。胤禛被皇上冷淡,他就早早做好另尋靠山的打算。久不在京,京裏的一切,依然了如指掌。

他想投入胤禩門下,總要有點誠心的表示才好。什麽都比不了聯姻,所以他才會心急火燎的把新月接回家。無奈新月一根筋,就是不松口,他也不好強來,以免新月那個烈性子來個寧為玉碎,他就得不償失了。

胤禩對於年羹堯的投誠,也頗為喜歡。他是封疆大吏,年家在朝中的影響也不小,最重要的是,年家是雍王府的包衣胤禛的奴才,把他拉過來也在感情上重重地打擊了胤禛。年羹堯那邊又忙不疊的想把妹妹嫁過來做側室,胤禩仍然笑意盈盈。多個妾室如同錦上添花,何樂而不為呢。八福晉為了他的前程,這事也沒有阻攔的,反而是熱心的幫著籌劃。

政治的風暴終於沒有放過胤禛,他不得不咬緊牙關,默默承受。

撿珠在他面前進進出出的時候,他不由的又想起胤祥。如今的十三弟在那裏可好。他的鶴疾風好些了嗎?宗人府嚴禁私下裏相互傳遞口風,十三的消息自他進去的一刻就被封鎖了。兔死狐悲,滿心傷感。墻上的荼蘼花事已了,一種將息之態越然於上,威威蕤蕤的枝葉竟相而生。

一腔的心事,滿懷的憂傷,讓胤禛心事更加了沈重了起來。覆巢之下無完卵,他若獲罪,瀾兒該怎麽辦?高無庸曾報四兒喬裝來會瀾兒,胤禛未置一言,只說不許打聽這件事。憑他猜想,可能是勸瀾兒另謀出路。瀾兒的忠貞剛烈猶在眼前,心裏一陣陣傷痛。

“王爺,這麽晚了還在這裏,有事嗎?”不覺竟走到繡雲這兒。隨口說沒事,隨便走走。

“王爺用過晚飯了嗎?”

胤禛這才覺得有些餓了“還沒呢。”

繡雲不動聲色的說:“妾身做了幾個小菜,王爺若不嫌棄,就進來嘗嘗吧。”

胤禛也沒多想,點點頭就進了院裏。繡雲做的一手好菜,胤禛邊吃邊忍不住稱讚。繡雲又說:“妾身這裏有一壺西邊的羊羔酒,不知爺愛不愛喝?”

胤禛心裏歡喜,好久沒有喝羊羔酒了,問道:“你怎會有這西邊的酒”繡雲答的自自然然:“妾身的叔叔常去西北,去年帶來幾壺,母親就留下二壺給了我。難道爺也喜歡這羊羔酒”

胤禛回道:“我不擅飲酒,唯獨喜歡西北的羊羔酒。幾年前還是年羹堯去西北公幹帶了幾壺,還有費揚古大人捎過一次,我許久沒有喝過這酒了。”胤禛和繡雲說話從來沒有超過三句,這次因為羊羔酒竟然滔滔不絕的聊了起來。繡雲端了兩個杯子說:“那麽妾身就陪爺喝兩杯吧!”

不知不覺兩個人喝了一整壺。羊羔酒入口綿甜,飲時沒覺得,飯後才上了酒勁。看胤禛有些暈了,繡雲扶住他說:“爺醉了,妾身扶您休息吧?”

胤禛擺擺手:“不用了,有些悶的慌,我出去走走。”說完就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。

繡雲呆呆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,一行清淚無聲的流下。

上弦月朦朦朧朧的光像一層紗籠罩在午夜的上空。盛開的荷花也合上了花苞,在靜謐的夜裏沈沈睡去。一池的流水不知疲倦的淙淙流著,追逐著前面未知的喜悅。

漪瀾閣的夜空也是這般淒涼,偶爾一兩聲紡織娘的叫聲,才會讓瀾兒覺得夜不是靜止的。

新月又來催促她:“姐姐夜深了,該歇歇了。”瀾兒被她叫的沒法,只好從合歡樹下站起來,幽幽的回到房裏。

新月剛要倒頭睡下,忽然想起白天在花園裏的時候把繡囊丟在石桌上了。拍怕腦袋真該死,繡囊是個小事,姐姐知道了又要罵她丟三落四的了。還是起身去院裏找來,省的明天啰嗦。

散著一頭長發,披上一件耦合色的衫子,輕輕開了門出去。

還好繡囊還在,回身的時候覺得夜靜的滲人,不覺加快了腳步。快到門口的時候發現一個身影隱在門口的花樹下。這麽晚了會是誰呢?新月大著膽子往近一看,著實吃了一驚,竟然是王爺。

胤禛好像滿腹心事,並沒有聽見有人過來。依然在對月傷懷。看樣子王爺又在想念姐姐。身在富貴有何用,那麽多的愛恨情愁擋在面前,讓兩個真心相愛的人都不敢坦然面對。

不谙人事的新月都不禁的癡了,姐姐真是有福之人,有這樣的一個人,有難時為你牽腸掛肚,生病時甘願為你端水煎藥,衣帶漸寬終不悔。花開時願與你執手相看,雲散處相守一生相約來世。

癡了好久,感覺到霧濕了衣衫,才驚覺該回去了。面前的人仍然如癡如狂,靜靜而立。她大著膽子走到跟前輕輕的說道:“王爺,夜深了,王爺你該回去睡了吧?”

胤禛略回了一下,頭語氣悲涼的說:“你們都去睡吧,我在這兒再呆上一會兒。”

新月說:“姐姐睡下了,要不新月扶爺進去吧!”

苦笑著搖搖頭,喃喃自語:“瀾兒瀾兒。。。”

新月這才看出,原來胤禛醉了。身子一歪,有些搖搖欲墜。新月忙去扶住,急聲說:“王爺,奴婢扶您進去吧?”

還是搖頭,滿臉都是難以言說的哀傷。“那奴婢就送爺回去吧?”半晌,胤禛才點點頭。

霧水沁濕了他的衣衫,冰冷了他的肌膚。靠在偉岸而消瘦的身旁,心裏一陣緊張,如小鹿亂撞一樣。沈重的鼻息,從沒有那麽近的傳到新月的耳朵裏。緊張漸漸地消去,前所未有的依戀踏入心扉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一直認為這章是全文的轉折,新月的情蔻初開,和年羹堯的叛變,無疑讓瀾兒和胤禛的之間有了微妙的變化。事事會如何發展下去,新月又會如何面對親情和愛情?她是執迷於對胤禛的癡戀,還是會嫁給李衛做一對白頭鴛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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